“可千不该万不该,我都不该引如此良善的宝哥儿前去。我心中愧悔,这些日子也都在家里自责,可却没脸面来见哥儿。今日有官人作陪,我方才鼓起了勇,前来与哥儿告歉。”
萧元宝听着贾忻意把不好尽数的都往吕娘子身上推了去,倒是显着他也是受迫害无可奈何一般。
虽吕娘子的作为不正,但贾忻意这般推卸,无非是狗咬狗。
贾忻意见萧元宝不搭理,只好又一应的吐露了自己的丑恶心思,险些与萧元宝跪下。
萧元宝哪里要他的跪,他道:“你今日道歉,我应下,只往后咱还是大路朝天,各走一边的好。”
鲍主事只觉得丢人的慌,可还是道:“贱内品行不端,也是我看教不利之责,往后必当是好生管教。”
接着又愧责了自个儿一通。
不管是为着官场前程,还是为着甚么旁的,两口子一道来做了歉,也还是拿出了态度来。
祁北南也便未再行继续捏着事情不放,言明以后一同处理事务公事公办。
鲍主事这才松了口气。
只祁北南借着此事,也暗中动了动手指,将萧元宝受心思不轨的家眷接近,戏弄不成反遭了教训的事情在家眷之中传了出去。
与人一个警示,往后再起歹心思对萧元宝,也掂量掂量他的家里人是否会任凭他受人欺负而坐视不理。
第94章
经此事后,祁北南未再行为难鲍主事,两人各司其职,倒也还算融洽。
过了些日子,京城里落了雪,终日里头更是冷寒了起来。
这日祁北南休沐,窝在宅子里头与萧元宝一起侍弄兔肉汤锅吃。
两人一早顶着严寒去市场上选买了几斤鲜嫩的菜秧子家来,炖上暖呼呼的羊肉汤锅,预备涮嫩菜叶子。
冬月里头的菜样不丰,终日里也就些萝卜菘菜和冬葵。
寻买了些萝卜细秧子菜,也只它吃口嫩,这进了雪季里,后头想买嫩秧子菜吃可就难了。
在京城这头住着,京郊上没有自家的田地,要想吃口好菜,还真是不如以前在县城里便捷。
住村子里的时候自是没得说,便是搬去了县里,田恳隔个三五日就要送些新鲜瓜菜和鸡鸭鱼来,几乎用不着他们再去市场上买甚么菜吃。
不过京城到底繁荣,甚么菜肉都买得到,只要肯用钱。
猪羊肉自不必说,甚么鹿肉、驴肉和牛肉运气好都买得到。
像是地方上哪里能买上驴肉和牛肉吃,这些耕耘的牲口,朝廷不允许私自宰杀了吃肉。
京城的肉市上却有正规的摊子能买到,那些自然死亡的驴子大牛,会送到专门的摊子上。
萧元宝听了一耳朵,这些驴牛还得过官府的手续,总之能摆上摊子,程序繁复。
为此,价格便甚是高昂,一斤能卖到五六百个铜子儿。
多也还有价无市,去得迟了,人家就卖了个干净。
两人吃个鲜,咬了咬牙一样买了半斤。
片成薄薄的片儿,与嫩菜一般涮着滚汤吃。
灶屋那头正是热闹。
萧元宝掌勺做羊肉汤,祁北南剥蒜。
妈妈片肉,红棠在一头用温水洗菜,文哥儿则在灶下烧火。
在门房看门的秦缰跳着脚跑进来:“郎君,外头来了个房牙,说是想见您。”
祁北南扬头问道:“哪里来的房牙?可是之前引我瞧宅子的那个?”
秦缰点头:“正是他咧。”
“莫不是物色到了新的宅子,前来说与咱们听,要引去瞧?”
萧元宝也道了一声。
祁北南将手里的蒜放进了碗碟里:“我去瞧瞧。”
萧元宝道:“洗个手再去,一手的大蒜味道。”
祁北南依言用香胰净了手再行前去,教秦缰把人引去偏厅上,弄盏子茶给他先吃着。
待着祁北南过去的时候,那裹得厚厚的房牙,茶已经用了半盏了。
见了人,连忙与祁北南做了礼。
“这冷的天儿,你上门来可是有要紧事情寻我?”
房牙恭敬道:“本不当来打扰,只想着上回郎君与哥儿瞧中的那处宅子有变动,故此来与郎君说一声。”
祁北南道:“你且说来听听。”
这京都城里开了宵禁,夜间可真是热闹得很。
那处宅屋,本就距离外头的道儿不算太远,以前夜里间也不觉吵闹,只这夜市开了,外头的街市通宵达旦,宅屋那头便不如以前宁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