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\t\t\t周五晚上七点,公司三楼的员工休息室灯还亮着。
这不是临时加班,而是“自愿加班後的战地医疗会议”,也被员工私下戏称为〈旭脉非官方心理支援八卦小组〉——主要功能为:吐槽、推理、回放早上主管发言中可能的玄机,以及分享最新发现的“冷门流程BUG”。有时候还会顺便讨论便当哪家CP值最高,或是分析最新的人资问卷背後藏着哪些潜台词。
这群人不是组织任命的代表,也不是什麽正式委员会,但他们有个共同特质:白天沉默、晚上话多。白天的他们像文件般规矩、流程般静默;但一到晚上,语言就像被解锁的加密档案,一页页迅速展开。
宛洁抱着一桶超大号N油爆米花走进来,手臂环抱得像是捧着某种神圣圣物,像是电影开场的鼓手一样拉开序幕:「我跟你们说,今天陈美Y讲完那句制度靠耐心、纪律与透明度的时候,我後排有个记者偷偷转头问他旁边同事说:她是不是以前念修道院的?」
「真的假的!」林亚恒差点把手机甩出去,笑到拍桌,「我还以为她会说制度要靠佛法、禅定与气功,再搭配一下手印,现场直接转宗教仪式了。」
蔡仁杰一边啃着手中温热的J排,一边皱着眉补一句:「我只注意到她今天的PPT居然用了渐层背景欸!这代表什麽?她放下对简报美学的坚持了吗?以前不是最讨厌渐层?」
「那就是改革开始了啊,从颜sE开始慢慢松绑!」许正宏端着刚泡好的泡面坐下,酱包还没拌完,蒸气在眼镜前浮起一层迷雾,像战地烟雾弥漫前线,「你们有没有发现,今天管理部那个小郑,一直在偷偷抄笔记,笔记本上写着:陈美Y讲话速度快,需配字幕,还加了重点星号。」
「我有看到!」宛洁cHa话,「他翻页的速度快到像在念经,整本笔记密密麻麻,我怀疑他晚上回家用那本笔记可以召唤出某种神明。」
「说不定他其实是旭脉的内建AI语意分析器化身,只差还没cHaUSB孔。」亚恒做出一个假装USBcHa头cHa进脑後的动作,全场哄堂大笑。
整间休息室充满笑声,气氛异常轻松。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,旧沙发发出轻微的吱嘎声,泡面的香气、J排的油味与爆米花的N油甜混杂在一起,成了一种微妙的、专属这群人的会议气味。这是一场以食物为信物、以语言为防线、以笑声为疗癒剂的秘密集会。
然而,就在气氛最热络的时候,来自制造线的员工阿英突然冒出一句:「欸你们讲归讲,但你们不觉得,现在这样讲话不用先看四周,很像梦吗?」
空气彷佛在一秒间凝结。全场瞬间安静了两秒,连泡面的蒸气都变得小心翼翼。那是某种深层共鸣被点燃的寂静。
接着,宛洁轻声回答:「对啊,以前是要去顶楼讲,还得装成要cH0U菸。有时候还得演一下心情不好,才不会被怀疑。」她的语气轻得像烟,飘在空气中却沉甸甸的。
「结果现在只要有爆米花跟泡面就可以开议了。」亚恒笑说,但笑里多了一丝真实的感慨,那种笑,是被磨过的锋刃,不再锋利却还能刺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