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怀苏握紧祝邪,绵长的剑气从剑尖倾泻而出,转着圈地搅动起融金化玉的岩浆,他蓦地将剑身一旋,原本暗流涌动的地火顿时形同沸腾,迸发出一朵巨大的火花,火焰高高扬起,旌旗似的,所向披靡地向四面八方激荡开去。
凡是生物,对于火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。在这突如其来的烈火洪流下,围攻的罗摩畏缩地停滞了片刻。
然而也仅仅是片刻,这群变异罗摩的皮比城墙还厚,毛毛雨般的火焰落上去,大概也只有无痛脱毛的作用。就连掉进岩浆里的罗摩,还能裹着一身火苗爬出来,顶着焦糊的皮肉继续悍不畏死地前仆后继。
镜楚一弦把一只跑到他跟前的罗摩绞成了八块,随手甩到一边:“凡火不起作用。”
“但至少它们是怕火的。”凌怀苏与镜楚背对而立,若有所思片刻,“……你说,天雷会不会把这里劈塌”
镜楚心有灵犀地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确定”
凌怀苏:“我想赌一把。”
下一刻,他听见镜楚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:“那便赌吧。”
凌怀苏勾唇一笑,久违地催动起魔气,黑雾自他脚下腾起,起先是薄薄的一层,涟漪似的,而后逐渐风起云涌,暴涨成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,以凌怀苏所在的位置为中心,势如破竹地朝四周弥散开去。
黑雾所经之处,张牙舞爪的罗摩纷纷脚下生根般顿住了身形,被毫无反抗之力地卷了进去,黑雾去势不减,当熔岩洞内所有罗摩都被网罗其中时,隔着地面,熔岩洞上方响起了隆隆的雷声。
魔气调用得太过奢侈,果不其然,钻心的锐痛如约而至。
背对着镜楚,凌怀苏不动声色地按了按心口,强忍下剧痛,虚虚抬手一拢,黑雾骤然收紧,呆若木鸡的罗摩便如同被一网打尽的鱼,被拖拽着飞速靠拢巨网中心。
就在收网的一瞬,镜楚一抖手腕,不禁游蛇般飞出去,卷起一捧沸腾的岩浆,原地甩出了一圈气贯长虹的火焰,雨露均沾地喷洒在所有聚拢而至的“鱼”身上。
两人蓦地分开,只听一声巨响,一道惊雷忽地落下,摧枯拉朽地砸开了洞顶,当当正正地劈在了两人原先的位置,将着火的罗摩堆全部湮没进电光之中。
雷电与火焰狠狠相撞,犹如往干草堆里投进一颗火星,“轰”的一声,罗摩们霎那间被烤成了一锅糊肉。
天外雷火是这种秽物的克星,罗摩们原地燃成了一个个大火球,自乱阵脚地在熔岩洞里横冲直撞,哀嚎声不绝于耳,不过一时半会,便烧成了一把灰烟。
陆祺一枪终结了一只强弩之末的罗摩,拔足跑向祭坛,无视一旁神色阴晴不定的钟瓒,惊慌地抱起地上的谈初然:“姐!”
谈初然仍双目紧闭,一副人事不知的样子,陆祺正要细细察看她的情况,忽觉一阵地动山摇——天雷不仅烤糊了罗摩,也把熔岩洞砸成了露天的,洞顶被劈开一个大洞,簌簌的沙石不停落下,大有摇摇欲坠的架势。
只听头顶“嗖”的一声,银丝般的琴弦神鬼莫测地窜出,扫开了行将砸中陆祺的石块,接着三两下缠住了钟瓒。
解决完零散的罗摩,镜楚和凌怀苏双双落至湖心岛。
镜楚伸手探了把谈初然的脉,还没说什么,陆祺紧张地开了口:“老大,初然姐她有没有事”